便宜好康大補帖

中國時報【羅青】

兩年前，天才女詩人萬志為陪女兒自美返台，入師大習國語，我請他們母女在綜合大樓停車場附近便餐。餐後我建議：「我退休後，隱居桃園，每次來台北，因停車師大的關係，都會在對面泰順街口的新東陽，買些肉鬆之類的食品，再配合巷內攤商的水果，去看羅門、蓉子。二老你還沒有拜見過，一起去看看吧!」 沒想到，我們剛一進門，說話直來直往的羅門，完全無視於蓉子的眼色，指著我手上的水果說：「還好這次沒有蘋果，上次那些，硬得我根本咬不動，千萬不要再買了。」 蓉子只好急忙對客人打圓場埋怨道：「他這個人，就是這樣子，說話太直，老是得罪人。」羅門好像沒有聽見，接著便逕自對訪客介紹牆上掛著的書畫起來。

羅門論詩，雖然口不離現代，但骨子裡，仍然是個十足的浪漫派。但奇怪的是，一談起繪畫，他卻又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現代派，直覺異常敏銳，判斷多半正確，不為耳食所迷，不為虛名惑或，十分嚴格挑剔，等閒作品，絕難掛入「燈屋」。

羅門喜歡論畫，有時甚於談詩。認識那麼多年，我開畫展，他每次必到，但卻從無一字之褒。我知道，以畫而言，他較喜歡莊?、陳正雄、林壽宇、霍剛、蕭勤、陳庭詩一路的抽象畫，同時對席德進、李德、劉其偉的畫也讚嘆不已。對那些愛以拼貼印染漆刷技術花樣炫世的現代畫，他非常厭惡，常常公開斥責為「虛浮偽劣的工藝品，生產線上的裝飾畫，淺薄而無思想的深度，像商標一樣一成不變，雖然有些國際名聲，不過是穿西裝戴瓜皮帽的東方小販，只能趕一時的流行而已。」當面直聲批評，完全不假辭色。

至於像我這樣搞墨彩畫的，似乎好像還在與傳統國畫糾纏不清，實在是無緣入其法眼。他常常疑惑不解的問：「你的詩寫得那麼現代，怎麼畫卻那麼傳統？」 他哪裡知道，八十年代初期，我的詩畫是最早朝「後現代」方向探索的，認為《王羲之大唐三藏聖教序》及南宋宋伯仁《梅畫喜神譜》是後現代主義作品先驅，這牽涉到「美學典範」（aesthetic paradigm） 根本轉變，一時半刻，實在是無法簡單說清。幾年後，我出版華文世界最早的一本介紹《什麼是後現代主義》（1989）的書，曾奉上一冊，也不知他有無興趣翻閱。

不過，對我的書法，他倒是青睞有加。他的詩集《曠野》（1981）出版後，還特別請我大書「曠野」二字補壁，至今仍懸掛在牆上，沒被撤換。

四、五年前，我應大英博物館及Michael Goedhuis Contemporary之邀，分別在大英博物館及沙奇（Saatchi）當代美術館展覽，畫作上了沙奇展覽目錄的封面，也出版了專輯畫冊。他看了後，忽然對我的畫，大感興趣，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，開口要我一幅畫，掛入「燈屋」。我笑說，你的「燈屋」早已掛滿，哪來空間掛我的？他立刻嚴肅答道，只要你的畫來，我保證掛最好的位置。結果就是那天我與萬志為母女看到的《燈屋照天下》（2012）一圖，還真是掛在最顯眼的位置，與莊?、蕭勤對面。

不久，他又製作了三張大海報，對我的畫大加推崇，並花了半年的時間，為此畫配上新寫的「燈屋」詩，另抄在一張大海報上，趁我在台北畫展之時，一併送到仁愛路99畫廊。過了幾天，他覺得不滿意，轉程跑來索回重寫重製，再電話約好時間，重新送來。接著，他意猶未盡，又手工製作了由他「詩國出版社」主編的〈藝術評論〉，作為討論我繪畫藝術的專號一冊。幾個月過後，他增訂了十四萬字的《羅門論視覺藝術》一書，在最後幾頁，加上了《燈屋照天下》的資料，依舊由他的「詩國出版社」自費自訂出版。

半年後，他與蓉子隨旅行家馬中欣初訪我設在桃園的「天下樓」畫室，正巧遇到張大千老友小蝶先生陳定山（1897～1987）二位女弟子自美國來訪，羅門十分高興，立刻要我把他製作的海報，全部用磁鐵貼在氈布牆上，親自為二位訪客講解他的藝術理論，由同行的攝影家陳文發拍照紀錄。我看蓉子怕他又開講忘我，便藉口晚上餐廳訂位不易，要提早出發，不料他渾然不覺，一路繼續由車上講到餐廳，而兩位女士，居然也聽得津津有味，一頓飯吃下來，不但主客盡歡，而客客也皆大歡喜，完全出乎大家意外。之後，他又不嫌費事，把這一段資料照片，補印進《羅門論視覺藝術》之中。

羅門對詩與藝術的誠懇、天真與執著，由此可見一斑。

● N度存在空間

《燈屋照天下》一畫，以尖峰象徵羅門，永遠在蓉子大山的包容裡，以燈屋為中心為紅心，以詩心藝術為光源，照耀白日黑夜春夏秋冬、洲島山河五湖四海，畫筆為舟，自由出入古今中外，絲毫不受羈絆。

羅門看了，以為此畫對「燈屋」有新的詮釋，必須新寫一首「燈屋」詩附之壯之。詩云：

光住的地方 沒有圍牆

在無邊的透明中

世界自由來去

您以「新寫實」新的意趣

點出燈屋的心

噴射出無限鮮明純麗的光景

輝映來彩夢千變最便宜萬化的世界

且將夢特里安理性冷凝的色面方形

於溫潤渾化的悟性中

轉型為多向度多層面的

立體龐大生命建築……

「燈屋」

光住的地方

○ 障礙

無窮的東南西北

廣闊深遠

便隨著您的畫筆

進入老莊不可說不可說的

N度存在空間

是的，羅門的身體雖然存在於現實世界，但精神卻活在「N度存在空間」，那是人氣商品排行榜一個與上帝為鄰的詩歌藝術空間，所言所行，當然有時很難為現實世界所接受。然他自己卻渾然不覺，就是偶有所覺，也毫不在意。

「我實在告訴你們：你們如果不回轉，變得像小孩子一樣，絕不能進入天國。」（馬太福音 18:3）行將九十歲的羅門，老早在燈屋白宮之內，安裝了一個接通「N度存在空間」與「天堂」的電鈴，只有他，才按得響。

（下）（全文完）

詩人羅門安息禮拜18日舉行

詩人羅門於2017年1月18日清晨6時，於北投道生院老人長期照顧中心中辭世，享壽89歲。安息禮拜由基督教靈友堂主辦，訂於2月18日（星期六）下午2時至3時30分，假中華福音神學院六樓崇拜禮堂（台北市中正區汀州路3段101號）舉行。洽：02-23433142分機302 《文訊》吳小姐。

（中央社記者鄭崇生華盛頓6日專電）就在波音公司主管呼籲美國總統當選人川普不要掀起貿易戰、傷害波音的出口後，川普今天抨擊，波音建造「空軍一號」的金額達40億美元「賺太多」、「荒唐」，要求取消訂單。

川普今天不只推特發文抨擊這家根留美國、創造數十萬個就業機會的飛機製造大廠波音公司，更在紐約川普大廈一樓大廳發表談話。網路熱賣商品

川普抨擊波音承接美國政府兩架新造「空軍一號」的訂單，要價卻逾40億美元，「這計畫完全失控」、「我認為很荒唐」、「我們希望波音能賺很多錢，但不是賺那麼多」。

川普沒說明他舉出40億美元這一數字從何而來，他早先在推特上的發文更要求取消訂單，消息一出，已讓波音的股價上午在盤中一度下跌，但川普針對波音，所為何來？

「今日美國報」介紹點出，在川普推文及現身抨擊波音「賺太多」前，「芝加哥論壇報」才報導，波音公司執行長穆倫伯格（Dennis Muilenburg）呼籲川普不要反貿易，掀起貿易戰只會傷害像是波音這樣的美國製造業出口。

波音公司隨後發布簡短新聞稿指出，目前為美國政府打造「空軍一號」計畫的合約金額為1億7000萬美元，波音期待與美國空軍在後續階段繼續合作，善用美國納稅人的稅款、提供美國總統最好的飛機。

美國政府與波音公司簽訂的合約是要打造兩架新「空軍一號」，預計2024年啟用，美國軍方希望提前交貨，因為維修現有空軍一號的費用已太高。

而川普如果要能用上新的空軍一號，他必須成功連任。

川普目前使用自己的私人飛機、一架波音757。而為維護美國總統的安全，空軍一號上有特殊防護與通訊保密設施與裝備，並不同於一般私人飛機。10512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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